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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是农民工 他们是诗人

 他们是农民工 他们是诗人

他们是农民工 他们是诗人

建筑工人写诗是为了排遣内心孤寂

  编者按:由深圳市劳动和社会保障局和四川省作协《星星》诗刊发起的“全国首届大型农民工诗歌征文大奖赛”各大奖项即将揭晓。届时将颁出总额超过10万元的奖金和货真价实的深圳户口。《星星》诗刊主编梁平介绍,此次参赛作品的质量非常高,这些农民工诗人的情感甚至超过了不少专业诗人。记者电话采访了两位“民工诗人”,曾在北京打工的白连春和在深圳打工的钰涵,获知了他们与诗歌的特别故事。在他们心里,无论顺境还是逆境,诗歌都是温暖他们的一种力量。

    人生故事

    白连春:省下一元车票多了一首好诗

    (当记者拨通白连春的电话时,他正在泸州一家医院里输液。上个月他在北京觉得身体不适,每天咳嗽不止,因为没有医疗保险,在北京看病太贵,于是他回到老家,医生一检查才发现他病得不轻。白连春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虚弱:“那段时间我一直以为是感冒发烧,可是总好不了,最后才发现我得的是肺结核和淋巴结核。”)

    在北京闯荡了10年,最后落得一身病,白连春解释,是那边过得不好,吃得也不好,“我曾经帮盗版书商做过校对,他们总是抽烟,在一间密不透风的小房子里,我被烟味熏得很难受。”在白连春断断续续的讲述中,一个打工仔为自己文学梦而奋斗的故事逐渐丰满起来。

    白连春已经43岁了,至今未婚。在北京除了当过校对,他还曾烧过锅炉,在公司食堂当厨师,那时他住在阴暗的地下室编织自己的理想。认识白连春的友人曾形容过他在北京闯荡时的穿着和打扮,“一副标准的农民打扮,寒酸,土气,看不出哪怕一丁点儿跟诗歌有关的东西。”白连春每天步行3小时上下班,他说:“那个地方没通地铁,就算是通了我也不愿花3元车票钱,别说地铁了,就是坐公车的1元钱我都舍不得花。”他去年一咬牙在大观园旁边买了套房,“38.8平方米的房子花了40多万,找银行贷的款。”白连春每月挣3000元,还房贷就要用去2500元,剩下500元生活费每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半花。

    白连春的诗《我是一滴血燃烧在祖国的血管》正是有天早上他走路上班,沿着北京的护城河一路疾行时产生的灵感,“我看到河道忽然想到了血管,我本人也就是血管里的一滴血。”白连春现在上班的地方是《北京文学》杂志社,名义上是编辑,实际上还是临时工,单位没跟他签合同,也没有保险。

    白连春本来不知道“首届农民工诗歌大奖赛”,《星星》诗刊的一位编辑与他相熟,就强烈推荐他参赛,认为他完全有实力捧获最高2万元的奖金,这对他艰难的打工生活多少有些帮助。

  钰涵:一个残疾女工在唱歌

    (钰涵是来自四川自贡农村的打工妹,2岁时因患小儿麻痹症致残。6年前,她拄着拐杖来到深圳,在社会和身边人的平等、关爱和接纳中,她从一个普通的文员做到了公司管理层,一步步实现着人生价值,这次她为“首届农民工诗歌大奖赛”投来了《我渴望》、《流浪歌手》等几首参赛诗歌。)

    记者电话采访钰涵时,明显感到这是一个个性开朗阳光的女孩,她说:“我的人生曾因残缺充满苦难,同样因残缺而变得坚韧,让我对幸福有着更深的理解,对生活总是充满热爱和感恩。”她表示,自己的诗歌题材很关注和自己一样的打工者和底层人士,因为她的经历和他们有共鸣,“在深圳生活不易,必须要有理想才能坚持下去。

    钰涵说自己18岁就开始写诗,对文学有种懵懂的热爱,“当时我写诗更多是写给自己看,想起来就写几句。后来我拄着双拐去深圳打拼,来自现实的种种磨难让我的这种爱好几乎湮灭,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有再动过笔。”通过多年的勤奋和努力,钰涵目前在深圳一家贸易公司上班,负责公司管理和财务审核,这份工作让很多在生产第一线劳作的打工者感到羡慕。钰涵认为自己最幸运的是遇到了一个好领导,“是她发现了我的才华,并鼓励我继续写诗。”钰涵很感激地说。

    钰涵的领导也是那家公司的老总,她是在深圳打拼多年的女强人,接触多了后钰涵才知道一个秘密,自己的“老板”此前居然还是四川小有名气的诗人。“她的笔名叫巴蚕,来深圳前在自贡师专当中文老师,专门从事诗歌创作。”前几年流行写博客,钰涵也开了一个在上面写些小诗,后来巴蚕无意中看到了钰涵的博客,对钰涵的诗歌大加赞赏,还对她说要写更有情感的诗,这次钰涵参加“首届农民工诗歌大奖赛”也是在巴蚕的鼓励下投稿的。
记者观察

    打工者说:写诗是为了排遣内心孤寂

    为什么现在有很多打工者如此热爱写诗?很多农民工兄弟姐妹白天挥汗如雨,夜里笔耕不辍,他们到底图个啥?民工写诗,是在孤独苦闷的时候自己对自己唱歌,那一首首如歌词般饱含情感的诗歌,其实就是他们内心流淌的旋律。白连春说:“我刚到北京的时候没什么朋友,也不爱出去逛,下班之后就呆在小地下室里写诗,因为那时太孤独了,这样是一种倾诉的方法。”后来他在《北京文学》当临时工编辑,认识了一帮写诗的农民工,然后大家经常聚在一起交流创作心得,他们提笔写诗的缘由其实都和白连春大同小异,这群人后来成了互相慰藉的挚友。钰涵也表示,农民工往往在异地奋斗,写诗能够缓解乡愁,排解苦闷。

    业内者说:他们让专业诗人不得不思考

    《星星》诗刊主编梁平说,“首届农民工诗歌大奖赛”启动4个月来,共收到了3000多人的2万多份诗稿,“这些诗歌的质量之高,让我感到特别惊讶。”他颇有感触地说,虽然这些作者中绝大多数都在为生计而奔波,可他们作品的情绪都很饱满,很少有悲观或怨天尤人的东西在里面。随后,梁平话锋一转说:“农民工诗歌中的真情实感也让我们专业诗人思考,因为很多专业诗人现在都比较漠视现实,创作出的东西还仅局限在自己的圈子里,没有反映出我们社会翻天覆地的变化。”

    这次大奖赛的评委之一、《人民文学》主编李敬泽也感慨:“这里面有非常好的作品,而且这些作者的视野够全面,我看过后感到很兴奋。” 


朝阳说:为打工者说话,就是为我们的时代说话!在打工者的世界观里,我们不仅看到现实,更应该反省!专业不是为自己说话,更得为这些打工诗人说话。我们是否应该想着,我们今天住着的办公室,每一片砖瓦都有他们的手印,汗水,想着我们是否汗颜呢?我想过,我要去写出他们的生活,去诠释他们存在的价值!

10 Dec 2008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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